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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評


【尋找藝評】阿金與《龍虎門》
黃小燕
at 7:01pm on 24th November 2015


(圖2)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(圖3)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(圖4)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(圖5)



圖6

(This article entitled ''In Search of Art Criticism: Gum and Dragon Tiger Gate'' was originally written in Chinese.)

「嘩!原來這格大頭畫漏了陳傲雲面上的疤痕,太離譜了。」(阿金評《龍虎門》790期,頁28) (圖1)

「右膊頭近頸位置應有一片淺啡色護甲,但這格漫畫漏了。明白每個角色都為其設計不同衣飾或戰衣,但要注意細節,不應常常出現遺漏。」(阿金評《龍虎門》714/715期,頁44) (圖2)

「根據上期(第718 期)頁30 ,船上這個位置是沒有如此茂盛的植物的,為何在這期突然出現?就是為了讓石黑龍王能摘葉殺人?這樣太生硬了,太突然了。」(阿金評《龍虎門》719期,頁11) (圖3)

「說這句話的,應該是諸葛無我,但左圖卻出現是白仇的腳。如果真想畫白仇,錯配了那句說話,就確實造成很多問題。」(阿金評《龍虎門》784期,頁13) (圖4)

「左圖顯示東方無敵右手發出九陽神劍,但再左邊卻錯誤畫成左手。」(阿金評《龍虎門》766期,頁20) (圖5)

「右格中龍天下的外衣分錯色,竟與褲同色,沒有藍色只有啡色。」(阿金評《龍虎門》771期,頁15) (圖6)


翻開《策你老毛之藝術評論》展場裡陳列的漫畫,阿金(鄭怡敏)對《龍虎門》的評論,以眉批方式寫在連環圖書頁邊,名符其實的蠅頭小字,一條條短句碎片,穿插在書頁之間。讀起來,這些未經修飾的文字評論雖然未至於無聊,但當中的細眉細眼、唔多到肉,會使人不以為然。阿金自小學時期便開始看《龍虎門》,習慣一直維持至今。年月把過癮熬成「癮頭」,他對《龍虎門》有一份無法言喻的情結,依然到時到候便去買。他認為今天的《龍虎門》故事情節非但乏善可陳,而其中的功夫也歪張嘩眾,不可收拾,要評便只好著力「找錯處」來月旦得失。由2013年9月至2015年8月之間,從每期連環圖最少找兩個錯處,累積起來,就有二百則微評論,當中以衣飾錯、分色錯最多,動作錯、人物特徵錯隨後。(縱然邊看邊罵,要搞展覽,阿金卻是捨不得把《龍虎門》帶離工作室到其他地方去展示,怕掉失。)


如果觀者暗叫:咁都係藝評?這些反應也許正中阿金(想挑起討論)的下懷?那麼,阿金其實想挑起關於藝評的甚麼討論?很好奇,阿金寫的「短評」,理想讀者是誰?阿金不避俗、擁抱普及漫畫,流行文化影像是他生活的一部份,卻又自言《龍虎門》與他的藝術實踐劃分了界線,怎樣理解當中的斷裂(真是斷裂嗎)?他曾表示想藉此項目來寫香港漫畫的問題,最終沒成事,我無法判斷他力逮與否,也無能知曉他確切的觀點和想法。《龍虎門》唔係「一代宗師」,值不值得花時間下去?香港藝術評論不成文的忽略(排斥)普及視覺文化,或將之分家,藝文工作者唔多唔少都有點文化潔癖?我或可借用文化評論人林沛理點評亦舒流行小說的看法,套用到流行功夫漫畫去,「亦舒的小說被打進評論的冷宮,主要還是觀念的問題多於方法學的問題。評論者大多受傳統文學觀的影響,輕易忽略了流行小說,認為它們難登大雅之堂。但問題是在後現代社會,通俗文化既然成了主流,若輕視通俗文學便無法抓住文學藝術發展的總方向。」(林沛理,《玩起中文》。香港 : 天窗出版社,2011,頁45。)

《策你老毛》系列是阿金自擬的十項個人雙年展計劃,在維期兩年時間之內,用星期為單位,十個創作同時展開,持續進行一百星期。香港藝術的特徵之一,就是小品當道(做得好能收以小見大之效)。阿金以「小」組大的策略,從持續中體現耐力,大有時延美學的樣態(台灣學者、評論人龔卓軍給durational aesthetics 的中譯)。看到《策你老毛》的英文對譯「Curate no more」,顯然是向「Delay no more」文化及藝術事件(2007)致意,不少觀者自會發出會心微笑。暫別策展人角色回歸藝術家身份的阿金,以「個人兩年計劃」對「雙年展體制」作出調侃,而系列的單元,便是對藝術創作類型作阿金式演繹:公開撰寫策展計劃書(取文化資助)的竅門、郵件藝術(每星期給特首寫信,在百篇一律的回覆中窺得見迴避的窘態)、從攝影(照)靜觀女兒成長、為/在香港「不義之地」跳支舞(行為藝術)、雕塑身體、從媒體影像尋找自畫像(繪畫)等等。在這個系列創作的脈絡下,把藝評當創作看待?我們評斷這樣的「藝評創作」,又會用甚麼準則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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